文章来源: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2014年09月22日 作者:薛勇民
谈读书论学问应是每一个学人永远感兴趣和值得深入思考的话题。
现实中,人们对学问的认识和看法差别很大。但无论如何看待,学问决不是知识的简单积累。从一定意义上说,学问是个人努力学习探索的一种客观结果。其最初的表现形式不应是名词的存在,而应是动词形式的“问学”,即经过多年的读书、边问边学的修炼之后,才逐渐获得的。
不仅如此,学问作为学人的“护身符”,还当体现个人独特的生活阅历、学养、心性、价值观等。仔细察究对待学问的不同态度和方式,实际上存在着真伪学人之辨。其中,伪学人对学问本身不感兴趣,也不在乎自己所谓的学问对社会是否有意义。这些人看重的是学问带来的职称、经济收入、荣誉等外在价值。而真学者则崇尚真正的学问。这些人看重的是学问本身的真谛、意义、功用等内在价值,而且真正的学问既需要一种能让学人静心的环境,也需要学人内心的坚守。
这就涉及到底应怎样认真读书做好学问。自古以来,由于受到种种条件的制约和具体情况的影响,读书做学问因人而异,没有固定单一的模式。但从许多大学问家身上仍不难看出一个共同点:在读书做学问的过程中既要动脑又要动手,扎扎实实从点滴做起,认认真真积累资料,在吃透材料的基础上深入思考研究问题,在科学运用材料的前提下进行求证写作。至少应力求做到以下几点。
第一,确立崇尚学问的信念。读书做学问是支持和引领一个国家文化进步、社会繁荣的神圣事业,也是一件需要平心静气、耐得寂寞和不好热闹、不图名利地去面对的“苦差事”。尤其是将其作为自己安身立命之根本的人来说,如何“捧着一颗心来,不带半根草去”,进而潜心愉悦地知书达理就更重要,也更艰难。我国北宋大儒张载曾讲: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”一代儒学大师的胸襟和宏愿,理应成为当今学人毕生努力追求的崇高境界。
第二,明确承担思想的重任。有不少学人对读书做学问深感困惑,其中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就在于没有学会思想,从而导致所学研的东西与自身的理想、目标相分离。德国哲学大师黑格尔曾在《历史哲学》巨著中说过一句让国人汗颜的话:所有精神的东西都离中国人很远。我们当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判词,但每一个觉悟的中国人都必须清醒地追问:我们会思想吗?我们能够思想吗?一定要明白的是,唯独思想才能使一个人有站立的高度、生活的深度和做人的气度。很难想象,中国现代文学如果没有鲁迅、现代中国教育如果没有陶行知等思想家会是何等的状况。
第三,坚定持久研究的方向。古人有道:“为之须恒,不恒则不成;学之须精,不精则无名。”令人遗憾的是,不少学人才华出众,曾立大志,也取得过佳绩,但因恒心不够,学业平平;也有人研究学问缺乏明确的目标和稳定的方向,往往跟风、追热点、频繁转移视线,虽也有所作为,终因蜻蜓点水而无大建树。谁也无可否认社会时局总在发生新变化,无法抗拒科技发展不断催生新问题,但学问无止境,求真无终结。只有孜孜以求,永不懈怠,才能不断有所收获和进步。
当前,对于一个身处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中的学人来说,如何“安神、立志、治学、做人”,其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好好研究的大学问。真正的学人都应努力成为“高尚而不玄虚、实在而不庸俗、规范而不教条、全面而不平淡、深刻而不偏激”的问学者。
(作者系山西大学哲学社会学学院院长、教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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